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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斯x凌格兰】《非正统秋季故事集》(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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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圆舞曲的巴里斯x凌格兰相关连载,是去年年底的旧文,已完结。篇章链接均添加完成。

不是正儿八经意味上的爱情故事,出现了不少二人以外的角色,有二人和其他角色有互动的情节。充斥着捏造及我流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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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巴里斯说过,凌格兰不仅仅是一头母龙。


在判完那个案子后他还是做梦,梦见被蓝宝石祖母绿黄玉等亮闪闪石头塞满的洞窟里有龙在沉睡。龙身上的鳞片分明,深红鳞片隐隐泛光。那龙不需收集宝石,那鳞片本身就是一颗颗切割过的红宝石了——内核的火苗仍鲜活。他此刻意识还清醒,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正是跌入了梦的巢穴,种类不同的丝线缓慢进行编织,逐渐地从下至上张罗出巨大的网。他无法认可这种突兀的荒谬想象,试图攀着丝线从巢穴出逃。然而丝线忽的从柔软变得极韧,把他的手掌划破,违背常理的出丨血量把丝线悉数染红。网铺展开,掉下来,将那沉睡的龙绞住。


身披宝石的龙被深浅不一丝线做成的网绞杀了。


这是一场说不清其中异常的不详的梦。巴里斯从中挣脱开,睁眼,盯着天花板一角半天,发觉身体确实是陷在柔软床垫里,而不是在某一巢穴里。火红色是滴入水中的墨,瞬间扩散出不规则形状。全都感染了,火红变深红,深红变血红,将他攫住。洗漱照旧,穿戴也同往常,法典不离手。不过,今日前往法院的路途多了几百米,原因是他不慎走进了凡瑟尔的初秋里。枫叶的红不合季节规律,长发却是实打实的红。女子站在树下,拍了拍随从欧灵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就进门去了。而后有风来。说是“来”,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因为这风向恰巧从女子那儿指向他在的一处。碎了的红叶是风的主力军,径直朝他的领口与肩头扑去。是苏醒的龙把鳞片落下了。巴里斯自然是不明白自己的心安是源于什么,只知道自己这几百米的绕路只需权当成用以培养生活情趣的散心:约等同于某夜独自一人的饮酒。他又从凡瑟尔的初秋里脱身出去了。


(1)

今年凡瑟尔的秋天有些反常。


无事的时候巴里斯看向窗外。枫叶红得太快,就像火苗迅速爬满了火柴梗——黄的绿的底都不剩了。其余的植物则直接是燃尽了似的:墙根的爬山虎蜷缩在一叶干枯的阳光下。这也许不是秋天的过错,不过是植物自己缺少了必要的养分。与此同时,偷摸着去城外森林探险的巴尔贝拉回来了,猫着腰躲过也许还没离开房屋的尤文的视线(就算他不在,那视线好像也是浮在空气里的)。她敲了敲门,嚷道:“叔叔,你看看我拿了什么回来。”


是什么?虽说提起家里的这些个令人放心不下的家伙,巴里斯仍是偶有想把他们打包起来往海里一丢的念头,但那念想剥开了看或许也就是颗包着三分恨铁不成钢的感慨七分关怀的洋葱吧。他稍稍低下丨身,掌心向上,触到尚未结茧的手。心形的叶,阳光好像还在透明的脉络里流动。赤红的心落下来。谁能想到能凭一己之力制丨服城外凶狠野猪的姑娘,也会因为寻到了这片叶而又蹦又跳呢?


我从枯叶堆里扒拉很久才找到的,费了好大的劲。不过我早就把手洗干净啦!你不总觉得家里给你的东西是用不上的吗,裘皮大衣啦,真丝手帕啦,都落灰了吧。这个就给你喽,叔叔,用来当书签就很实用。巴尔贝拉一口气说完这些,仰头,眯着眼笑嘻嘻,眼睛下还有显眼的一抹灰尘。这点灰尘自然是弄不脏天蓝色的眼。她把薄薄的心交出后,睫毛抖抖,湖面微风一过,又是欢快地离开。衣角跟着湖面微风一起先行一步了。


比少女的手掌心更厚重的那手把红色的心摊开了,手指再拂去褶皱,是如同把法典封面的灰拭去般小心(虽说经由他手的法典全无落灰的可能)。也不坏啊,他就确确实实地把这颗心夹放在凡瑟尔民法的第二百五十六条与第二百七十条之间了。现在,这颗心就老老实实地沉到密密麻麻的铅字里,却又没完全从他视野里消失。非常红,非常鲜艳,容易令人产生些许联想。他又想起前几日那个不详的荒诞的梦,还有他被梦牵着鼻子走,不慎走入初秋里的事了。真是造孽。他想不起近日自己有做什么会遭致因果报应的事。同那只母龙的争辩能算在其中吗?若这真能算是的话,那他就只能认栽。然而在街角见到火焰照旧燃着时,沉甸甸着的安稳又要算是因果报应带来的某物吗?他当然是不知道的。


还是要去市议会一趟,有未办完的事。他带好随身物品,法典也揣着。出门去。实际上是这样的,枫叶鲜红,石子路砖红,花瓣浅红,他以前都没发现,凡瑟尔的初秋是有着铺天盖地的红的。立场倒转,他现在就是他曾经总在喷泉广场喂的鸽子,相同距离的路又是不由自主地被他掰碎着走,一地面包屑似的。今日无鸽子可喂,只有他自己循着那些看似星星点点的,深浅不一的红色走。


他到市议会大厅门口了。他本以为自己这一路要花许久时间,却也没有很久。估计错误了,门都没开。尴尬得很,他一时间找不到打发时间的法子,又不想在这门前很可疑般地踱步,就只能把法典摊开了。条文可以倒背如流,应用起来也不生疏,附着实际案例的笔记纸也贴好。当然这些都不用来自满,均为事实阐述而已。目标还是穹顶触不到的一颗星,仍需努力。上一案丨件的诉丨讼流程已经誊写在纸上,他再次拿起来仔细看,又照着序号去对照条款的字眼。显而易见,当他用心时,另一片心就悄悄地从纷飞的纸页间逃走了。视野一角有颜色,他下意识伸手去抓,抓了空,又怕力道太大把这叶片弄坏了,有点怯着,手指收了收。后来还是要弯下腰。


“早起的人儿能偶然捡着一颗心”,自然是没有这样的俗话。光和阴影各自覆着一半脉络,鲜红的心距离皮靴鞋头仅有几乎看不见的距离。一人抬头一人低头,恰好对上。大片的火红色同凡瑟尔初秋里其他深浅不一的红一样袭来,红叶全部落入满溢浮萍的祖母绿色池塘。这指尖抢先碰到那颗心,他的脑海里闪过二人先前在舞会的对话——即便他本人事实上是倍感欣慰的,那也不能保证对方心中会毫无芥蒂。可是并没有揉皱,那片心完整得很,连纹路都没扭曲一点。他差点没意识到有声音落下来:巴尔贝拉小姐给的礼物,要好好珍惜才是。喏,赶紧收好吧,照您这常翻书的习惯,还是别把它放在这儿了。灰蓝色的眼睛不知为何是明亮明亮的,云藏到瞳孔后面,倒是有点狡黠的意味。


凌格兰代议长有心了。他礼节性地笑着,把薄薄的心收好,放在胸前的小袋里。您倒是知道得很清楚,看来除了宝石以外,您还是能收纳到其他有用的东西。眼前的人听了这话,表情倒也没变:这些话还是原路返回给您。如果巴尔贝拉小姐的佩剑柄部又松了,我还是会派人前往府上的。当然,是最好的人选。


谢谢了。


在小小的欧灵捧着笔记本跑来前,巴里斯率先推门进去。至于这句道谢是留在后面这段客套里的,还是留在前面的猝不及防出人意料里的,他心里当然弄不明白。这个问题就交给凌格兰了。凌格兰本就弄不清某位小姑娘同她偶然提及的,那人在争论后不知因何而显露出的、颇有点共鸣意味的笑。这个问题当然也只能搁置,她也就提高点声音道“既然如此,棉花涨价的这段时间里,就麻烦您多多关照了”,而后也进去了。


(2)


凌格兰,市议会的代议长,完美的成功商人典范,但归根结底仍是平民一个。此时此刻,她正坐在一张丨洁白小茶桌前,把视线从杯中茶水转移到眼前人那天蓝色的眼睛上。打自这位埃伦斯坦家的小姐进入了漩涡的中心,这个僵硬脉络中血液近乎要凝固的凡瑟尔似乎又要活过来了(虽说这一切并不完全与她有关)。如果说埃伦斯坦家的小姐在社交上显得稚丨嫩的部分与那眼中的澄澈都不过是为了令人放松警惕的演技,那她也只能竖起大拇指了。然而她现在只能把这些思虑放下,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买卖上:老样子,以物易物。坎吉拉人的饰品要进入市场,如今只缺把偏见扫去的流程。要是这位社交界的新星能戴上这金线缠的链,想必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同往日一样,她继续分析其中利害,说的都是实话,权当是给社交界小雏鸟的“免费”教学。不过至于自己能从其中获得多少利益,也就一笔带过。


而这位贵丨族小姐本也不是省油的灯,开始了讨价还价:我知晓凌格兰小姐能拿到多少提成,除了雷约克佣兵协助走私香料一事,要是能和我详细谈谈城墙弩炮改位,那就更好了。随即,埃伦斯坦小姐眯起眼,露出带着试探意味但又不那么拘谨的笑。本该是社交界名媛们那标配的令人看腻的不露齿微笑在她脸上却让人感到有些许不同,理由不明。凌格兰不同于那些沉醉于这笑容的贵丨族男性,虽说买卖依旧可以做,但本质上是不吃这一套的。她用手指轻叩桌面,把最后一口冷了的红茶喝下:“没想到一位大小姐也能做到这个份上,败给你咯。成交。”奇妙的是,在先前的周旋中只会抿唇思索与微笑的埃伦斯坦小姐,此时倒是很困扰似的,眉毛和嘴角都低垂了下去:我算不上是大小姐,还是叫我玛格达吧。这段对话已是不怎么新鲜了,凌格兰同玛格达有过数次类似于这般的对话,而凌格兰也习惯于揶揄那番在她眼里只是礼节性矜持的表现:当贵丨族不好吗?你不也是想着要让家族回归元老院那本册册上——


母龙。


玛格达自己是没想到,前段舞会上偶有的小插曲,会成为现在的挡箭牌的。她这么说着,同时用叉子扒拉了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


……啊?什么母龙?


我上次遇到巴里斯先生了哦,他说起之前的事情的时候,就说某一个人不仅仅是会收集囤放宝石的母龙来着。虽说是夸奖,但我还是蛮意外的。本来觉得他是个严肃正经的人,没想到有的时候也真是嘴上不饶人。他还有说过某些人是一大票咸鱼,或者是想让大海卷走不省心的家伙。


草莓蛋糕的领地又被划去一块,银叉子轻轻地向下一压,酸甜草莓和细腻奶油卷在一起。见母亲并不在花园,玛格达又是将蛋糕送入口中,用一手撩丨开碎发的动作来掩饰自己正试图观察眼前人神色的视线,与此同时明知故问:“你脸色不太好,凌格兰小姐,怎么了?香草冻奶油卷还没上来,你就要走了吗?”


“哪能不给你面子呢,埃伦斯坦小姐。”凌格兰自感嘴角有那么一点点抽丨动的趋势,但也完美地抑制住了,“我同巴里斯先生确实有过一点小摩擦,不过后来都解决了。我也是没想到,他这种人也会这么说话,有意思。”


话题成功地被转移了,玛格达见母亲正在露天回廊张望,又把银叉子放下,将茶杯举起:巴里斯先生真的给了我很多惊喜。不只是这些俏皮话——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总之,原来他还是会笑的。说起那个……母龙,我还以为他是有很多不满,才会言辞尖锐,可他很高兴来着,笑得很欣慰,说他没想到凡瑟尔还有真正懂法律的人。


凌格兰对自己的识人能力也有些自信,然而面前的小姑娘究竟是不识隐喻还是在扮猪吃老虎,她也不太明白。说自己是母龙又怎样?她也听过更多脏得不能入人耳的话。可这家伙倒是奇怪得很。“笑得很欣慰?”


“我可能形容得不好,可能是那种,嗯……很,很慈祥的笑?”


凡瑟尔淑女必备的忍耐力让凌格兰愣是把嘴里的一口红茶给咽了下去。先不说巴里斯年纪有多大,光是慈祥这一词就足够让她笑很久。你看来是不知道慈祥二字怎么写呀,埃伦斯坦小姐。见对面的人有些窘迫,凌格兰感到自己扳回一局了。前者不再争辩,只是念叨着“但巴里斯先生的确是很高兴呀”。然而最后她念叨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把软刀子,在凌格兰心头掠过去,没破皮没流丨血没擦伤,但感觉怪得很,不知用言语是否能把这种怪异感给擦去。


好了好了,合作愉快。明日我就会派人把坎吉拉人精心制作的首饰和埃伦斯坦小姐所要的“小玩意”送到府上,请务必在几日后的赏花会上力压群花。我就先告辞了。


埃伦斯坦家的女仆将凌格兰送至门口。不管是说了什么,这笔买卖确实是谈下来了。凌格兰沿着小路往回走,试图在脑内拼凑出某人“慈祥”笑着的脸——果真会失败。她记得更清楚的是他一丝不苟做记录、一丝不苟地参与律法事务,甚至是争辩的时候都不会提高音量。那人怎么会笑呢?她又思索了一阵,突然才意识到自己越是这么想,越是掉进了玛格达下的套里。这话题又是被不着痕迹地转移了,根本就没有扳回一局,真不应该。周遭无人,无需考虑个人形象一事,她就立马拧了把自己的大丨腿。


以上,都是在她把那颗火红的心捡起来前发生的事。她不可能开口询问详情,毕竟她与埃伦斯坦家小姐的对话本就只能成为一个秘密。不过说是没感觉,也不太准确。也许自己应该道谢?就像他刚才做的一样,为先前那个案子的审判说点什么。他的确是个拎得清的人,而自己其实也没因此生气,这“争辩”的过程也没那么不愉快。她也快步走进大厅里,盯着那人的背影,又想到那片极薄的,即便离开母体其中脉络也依旧无比生动的心了。他在收下这份来自凡瑟尔秋季的礼物时,会不会笑?这时,有急着办事的市民涌进大厅内了,正排着队。身为法务部部丨长的他,却是老老实实地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他本可以不那么遵守这些章程的。说到底,一个法务部部丨长,插个队(况且是有事要办)对于这些习惯于凡瑟尔贵丨族特丨权的人来说,不能成为把柄。即便有人作妖,也不能弄起多大水花。凡瑟尔的种种“习以为常”仍是根深蒂固,在把它翻个底朝天前,稍稍享受一点也无可厚非。不过这点想法对他来说大概早就被划入有罪的范畴了。凌格兰还未进办公室,而是坐在长椅上,等着小欧灵将大厅内的情况记下。队伍正缓慢地朝前移动,那人约莫也是无事可做,又把法典打开了。有人与他打招呼,他就点头示意,道了早安。大厅内人声嘈杂,也有一些空隙处有着尴尬的沉默。那是因为有人趁机阿谀奉承一番的,当然和往常一样落了空。当事人其一倒是不觉得需要尴尬,继续翻看。


见欧灵放下笔,凌格兰就站起来。未完的工作还积压在办公室内,确实该走了。她经过排排长椅与队伍末尾,无意间瞥见欧灵正迈着小步子努力跟上,同时也见到依旧排在队伍后半段的那人的侧脸和书页。火红的叶还在里面,也不知是哪些律文的密密麻麻的铅字将它上下夹住。手指摩挲了一阵那片火红,他的的确确是垂着眼帘微笑起来。那位大小姐并没说谎,他是会笑的。哗啦,哗啦,祖母绿色海洋夹着红叶,悄无声息地卷过来了,仅会淹没脚踝,温和无害。凌格兰自然是没注意到,欧灵又把羽毛笔提起写着这么一行字:今天,凌格兰代议长在市议会大厅西楼梯前转头发呆,时长为五秒。同时,那位欧灵并没注意到的隐秘当事人,直到人影消失在西侧楼梯转角时才模糊地有所感觉。他转头,当然是一个人也没有。那视线极可能仅是错觉。他终于到了队伍前了,见办事处内的桌上摊着杂谈小报填字游戏纸与若干甜食后,一边说着“市议会出钱不是为了养活懒人”,一边把文件递出去。负责人到场,汗颜道他们都是新人,同时对他耳语使眼色,意思为他们都是某几个贵丨族家的孩子,安插在这儿干些轻松差事。若是缺了他们,恐怕市议会和法院下属机构的资金都要有些难办了。


自己那名后的姓氏在这座城市里有一定的分量,但不应该把贵丨族的权力拿来这么使用。他知道自己说后必定会后悔,可好像只能用这个方式来解决问题:是萨坎家的名号更响亮,还是他们家的?心理斗争的过程极其短暂,他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巴里斯直接把法典打开,神情不变,以在大厅内办公的人员均能听清的音量将办公行政一栏的规定又念了一遍。巧的是,二楼回廊一处有木制栏杆,在那儿恰巧能见到楼下情形。对文书工作倍感疲惫的代议长溜出来了,双手叉着倚靠雕花的木栏。这种热闹很有意思,围观的人这么想,也不知自己脸上也是带笑的。过了一阵,人潮散去,在二楼围观的那人又伸了个懒腰,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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