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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斯x凌格兰】《非正统秋季故事集》(6)(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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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圆舞曲的巴里斯x凌格兰相关连载,是去年年底的旧文,已完结。篇章链接均添加完成。

不是正儿八经意味上的爱情故事,出现了不少二人以外的角色,有二人和其他角色有互动的情节。充斥着捏造及我流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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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凌格兰今天才在无意间想起,打自上次自家门口分开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巴里斯。这也不奇怪,法务部丨长的主要办公处并不在市议会,二人工作交叉的部分也没那么多。再者,两人都有各自要忙的事。若真要说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也就是在那天夜晚正直万分总有着坚定目光的法务部丨长在听到她的反问后,眼神游移——也就两秒左右。下午还要和商人联盟的几位成员谈话,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她又是把笔放下。此时,另一位文员进来了:凌格兰代议长,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她点点头,戴上手套,接过信,就让文员出去了。仔细一看,信封正面是金手佣兵团的标志,背面则有一串红色的数字,并不是来路不明的威胁信或是沾了能伤人皮肤的粉末一类的东西。不过她还是没把手套脱下,而是慢慢地把信打开。


是佣兵团的军师来信,与她约定商谈某事的时间地点。最好的存放证据的东西是脑子而不是别的什么。她把这些事都记下了,再划了根火柴。花纹与数字在火焰里彻底扭曲蜷缩成了灰烬。同时,她开始思考今日要用何种理由让自己的小小书记官提早下班:兔子馅饼店已经不售卖期间限定商品,也不搞促销活动。欧灵们最爱的庆典之一吊肠节也已经结束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说是有舞会,她又肯定会跟上来去做舞会的记录。仍是想不出个方法,她便暂时放弃思考,指不定待会儿就能灵光一闪了。


但怕什么就来什么,去送文件的裘洛洛回来得很快。她这时就来了,耳朵抖抖鼻尖微微耸耸。凌格兰突然想起,欧灵的感官敏锐得很。裘洛洛闻到纸张烧焦的味道啦,您又收到新的信了?她一边问着,一边又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我又收到了那种信。”她故作困扰加羞赧状。欧灵虽说是头脑简单,但兴许是受了感官灵敏的反作用,体察人的心情时也同样精准:裘洛洛嗅到了一点点苦恼的味道,您是不是太累了,需要去散心呢?


她又是下意识地道“我不累”,后来一想这就是个恰到好处的台阶,正等着她往下走。今天下午跟他们商量完事情后,我会先离开。也没别的什么事,你就早点回去吧。


那您晚上回去的时候要小心。小小欧灵点点头后又开始埋头苦看,笔记本或许是又要见底了。凌格兰本要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说点什么。话到舌尖,又像是被戳穿了的泡沫,稀稀拉拉地散掉。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晚上同卡洛斯见面,对方挑的地方是酒馆。凌格兰发现,自己同酒馆这个地方的确是有缘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放置在角落的桌,嘈杂的周遭,适合商谈密事(尽管无止尽的泄密总会在此处上演的),她就在这儿等着了,同时下意识地将此时情景与上次所见进行比较:人仍然是一样的多,来此寻欢作乐的贵丨族和结束工作后来此放松心情的平民其实在本质上没有多大区别。低矮酒馆开着窗,老旧的窗框卡住一方只有同样低矮房屋的夜景。这里不是贵丨族宅邸,窗户圈不出有星的夜空。贵丨族宅邸是修在高处的,想要与群星并肩,顺便划清界限。不过,或许在那高处欣赏夜景,还更容易感冒。以上都是些许无端联想,待卡洛斯走到桌前坐下时,她主动把这些思虑都掐灭了。凌格兰喜欢与佣兵团成员商谈事务的一大原因是他们总是开门见山地谈,单刀直入,免去了与贵丨族商议时必不可少的一番冗长的客套话。


您当真要取消长期护卫的委托吗?


并非不知道对方寄出信件时里面包含的话语有不容商议的意思——甚至连违约金都悉数附上,可卡洛斯不愿轻易放弃这个作为佣兵团长期大笔收入其一的委托,还是打算再尝试一下:如果您认为金手佣兵团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或者是您想要新类型的护卫,我也可以尽快安排……每个委托人的要求我们都会尽可能地满足,您也是知道的。若您有意改变主意,我们随时欢迎。


“金手佣兵团很优秀,若是满分为一百,我会给它打八十五分。我为我唐突地中断委托感到抱歉,但我不打算改变主意。我的计划提前了,毕竟有些许不可抗因素。”凌格兰十指相交,抵着下巴,“您必定知道近日贫民窟发生的事,我想——”


虽说我猜“黑粉”的目标是那些无亲无故的穷人,但的确有受到惊吓的平民委托我们佣兵团的几位成员当保丨镖。如果您有需要,我这里可以提供一些……坊间传言。


“谢谢您的好意。如果放的线看起来不长又不脆弱,大鱼怎么能上钩——稍等,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她想起那双湿漉漉的眼,和如被雨水打湿叶片的耳朵了。“我知道佣兵团历来没有这样的转嫁,但我希望您能把我先前委托护卫剩下的最后期限,给另一个人用上。”


您说得没错,金手佣兵团是严格履行合同内容的。但如果您能在下一次佣兵团采购物资时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我也会多加考虑的。


见对方面色温和但不示弱,步步紧逼,凌格兰轻叩桌面,示意自己的退让也有限度:卡洛斯先生,您也是“商人”,只是与我经营着不同种类商品的买卖。您也知道最近北方禁运的事,货物的价格涨幅可不小。近几年涌丨入凡瑟尔的佣兵团可不在少数。


凌格兰女士,据我所知,您的同一批货物,可是标了两种价格……*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有按时缴纳税金,赚取的总资金也在商业法明码标出的范围内。


“总”资金?对那些贵丨族来说,他们入手货物的价格才是真正的“总”资金,您的净利润可是不算数的。让我再提醒一下您,“龙牙杖”*。同样,在凡瑟尔常驻的商人也有很多。您做生意从来是讲究双赢的,今日怎么就这样了?我也同样对您的经历有所耳闻,知道你中断委托的原因。


酒杯碰到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凌格兰深知自己越是恼怒与缺乏理智,就越是为眼前的笑面虎提供可乘之机。“卡洛斯先生,既然你对我的经历有所耳闻,就应该也听说过……这是底线。您也要知道,像您这样的‘商人’,凡瑟尔不止一个。”


“抱歉,是我失言了。您的提议我认为并无不可,就当是开创先例。过五日我会亲自将货物清单送上宅邸,就拜托您到时稍微打点一下。”


“也拜托您关照了。”


她从口袋内拿出一张纸条。今早看完信后就备好的纸条上墨水早已干涸,上面无非是写上了关乎被护卫人的资料。卡洛斯见状,嘴角向上丨翘了:“您也是有备而来。”


彼此彼此。我想,您今天肯定连违约金都带上了。


凌格兰和卡洛斯也就此告辞。一人见门口有高大的魔族女性在,就立马起身。另一人照旧坐着,待人走远后,才用手指不间断轻叩桌面,好像这样就能让某些情绪渗进那覆上一层油腻木桌的刀口里。并非没有过这般的周旋,但那些情绪竟是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她开始下意识地把这时的情绪,同那日的夜晚对比——


所谓的“怕什么来什么”,说的就是这个。


“……巴里斯先生?”



*龙牙杖事件:与凌格兰对话时选择“商业”话题会出现的内容。对龙与人传说故事结尾进行编造作为商品营销,取得了商业上的大成功,但后来因被认为是“欺骗”而遭遇失败(大致内容)

*两种价格:在与凌格兰对话时选择“商业”话题会出现的内容。可以知道在棉花价格上涨时,卖给平民与贵丨族的棉花价格是不一样的。


(7)

“没想到会在这儿再遇到您。向您问好,凌格兰代议长。”


现在自己心里说得上是有在慌乱地抓心挠肝吗?肯定是算不上的。刚才所谈的事与他毫无关系,更算不上偷摸行丨事却惨遭抓包。凌格兰擅长运用手中那些或有形或无形的资源进行重组,但这不代表她总能游刃有余地编织谎言。虽说事实是如此,其实她也不过是需要调整一下被酒精干扰的呼吸:晚上好,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您。不过,您看上去不像只是在这放松心情。


他也不否认,与他平日的行丨事作风一样直截了当:“我的确是有事情要做,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您。”


我?


凌格兰一时间是想不到对方要问什么的,而适时地用眼神表达疑问也算是诚意的一种表现,她也就不加掩饰。“您对近日贫民窟出现的‘黑色粉末’和人口失踪的事情应该有所了解……”说到这儿,巴里斯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我有些好奇您与卡洛斯先生商谈的内容。”


他大约是以为自己与卡洛斯是在做情报买卖的事了。凌格兰这么寻思,同时觉得顺着这个话头说下去也有利可图。自己与卡洛斯的确谈过这些事(只不过重心不在此),说不定还能套到一些先前不知道的事来。而她也挺在意近日贫民窟不太平的事态:我同卡洛斯先生也只是顺便聊到这些事。我想,我对那些粉末和有穷人失踪的事情,了解得也不比您要多。


“在聊到贫民窟的时候,卡洛斯先生有同您提到四大家族的情况吗?”


“没有。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她迅速地把在破旧巷子里听见的闲聊翻出来重新审视。有人偶然提及黑粉与人口失踪的事。他们从阴谋论角度出发,也就相当理所当然地将一切与贵丨族们联系起来了。贵丨族与平民的对立永远存在。现在确确实实还找不到动机,也没有确凿证据,但此类推理不无道理。如果这确实是某些贵丨族(尤其是四大家族)犯下的罪……她突然有些明白先前她只是隐约察觉到的不自然感是怎么一回事了。在直接进入正题后仍存有的——那是犹豫和试探,在言语之间悄悄牵着透明细线。乍一看是无端倪可寻,结果这些字句抖落一阵,就露了点馅。既想了解,也必须了解,却又怕听到某些“事实”。凌格兰本是很坚定地把这番自己对他的揣摩当做为人精打细算的一部分,可现在心里又有一处本契合得严丝合缝的地方松动了。


“您不必太忧虑。据我所知,萨坎家并没有掺和到这类的事情里。”她对最近贫民窟之下的暗流涌动其实还没能深入了解,也只知道几种未必靠谱的坊间推测,而这几种里确实也没提到萨坎家,那么,自己算不算得上是撒谎?真要深究起来,又得把过往的旧账翻出来再算上一遍。她把说话的声音压到很低很低,但又保证了这样一个裹在客套话的“秘密”能进入另一人的耳里。事实上,这样一个“秘密”里也是被糅进了几丝温柔及善意的,只是当事人既不愿提及,也不愿承认罢了。


祖母绿的眼微微瞪大。进入耳中的言语与他所料想的完全对不上号,他甚至一下子没能组织好顺畅的语言:“您……”


“我”什么?平日与人辩论起来游刃有余的法务部丨长现在怎么那么狼狈了呢?凌格兰本是要这么说,后来又改变了主意,没开口,低着头眯着眼,朝着巴里斯举起酒杯:“干杯吗?”巴里斯先前只是恰巧路过,手上自然是除了法典外空无一物。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转身去,暂时消失在拥挤人群里,过一会儿就举着酒杯来了。她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并不刻意抑止。对方兴许也是受了感染,面对她也笑了起来,眉眼间的沟壑也是要满着笑意:


“干杯。谢谢您,愿您能永远与真正的自丨由相伴。”*


您很喜欢“自丨由”这个词吗?


没有理由不喜欢。如果目标能够实现,至少,能让凡瑟尔的大多数人获得真正的自丨由。


听到后面一个词,凌格兰的心稍稍一沉:“巴里斯先生,所谓‘真正的’,其实……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的。这所谓“真正的”,总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来推卸责任,撇清干系。如果说得尖锐些,那么……“做出这种事的,绝对不是真正的贵丨族”。真正与否的界线又在哪里,又有谁有资格替受害人来给加害者分门别类,非得剔出那么一小块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真正的”一方。没有人有资格。巴里斯这么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我说得太多了。”


事实上,这可比您在法院参与案丨件裁决时说的要少得多了。但这些话,和那些话,都是同等重要的。所以,您……


“说是这么说。我也只是尽力让这一切能向理想中的‘真正的’靠拢。而且,我还是会再说一次——凌格兰小姐,谢谢您,愿您能永远与真正的自丨由相伴。”*


“……非常感谢您。”


他把杯子举起来,她也同样回应。两人眯眼可能是因为灯光,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酒精上头。眼前的景不太真切,光从昏黄开始,竟是变得像是金黄的蜂蜜在缓慢流动。两人脸颊微红可能是因为情绪上涌,也有可能是身体疲惫导致酒精作用速度加快。此时凌格兰觉得,就把这个晚上用来封存一些东西吧。似乎这样就能维持着稍显美好些的气氛,能暂时把某些东西放下。毕竟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以后也不太可能再有的夜晚了。


*自丨由:是子爵对巴里斯提醒的,不要忘记的,律法精神最重要的一部分。


(7.5)

「在不可知一处存下的中立邪恶保守派与守序善良持不同政见者的对话。」


简单寒暄还是不可少。


“巴里斯先生,您好。”


“也向您问好,卡洛斯先生。棉花的事情是告一段落了,这次的话题从哪儿开始?您来找我,想必不只是为了请我喝这杯啤酒的。”澄清金黄液体中气泡上下浮着,泡沫在杯子边缘恰到好处满溢着,卖相极佳。也不知这两人之后要如何既尝到微苦的沫又不在嘴上沾出一圈雪白。当然,事实上,往往是谈话完全结束后,那杯啤酒也没喝掉多少。


“的确是这样。有些事情想要再详细地询问您。”白色手套抚过笔记本封皮,还是不留痕迹。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的笔记本里记着能在凡瑟尔当今局势里搅出些许波澜的情报。巴里斯自然也是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动作了:“想要询问我……您究竟是有什么事是要落到向我询问的地步,我也相当好奇。”


“您不必太认真,不过是些与公事无关的闲话。”


“但您的工作其一就是在闲话间拣出有用的东西。若能知道您的目标,我也能不那么忐忑。”


适当示弱能让对话人其一产生满足感及放松警惕。当然,此技巧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听到巴里斯的这句话,卡洛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点:“您身为法务部丨长,又是萨坎家的人,为什么要忐忑呢?”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把我那不应有的忐忑放下了。言归正传。您要和我谈什么?


“……我没想到金手佣兵团的军师还会对此事有兴趣。我本以为您的视线不会在这种事上停留。”的确是没想到对方要谈这件事。巴里斯放在法典上的手指节轻轻动了动,也是很小很小的动作,不知对方是否察觉。“你想要知道什么?知道这些又要怎么做?”


“佣兵团里的人和某些人是不一样的。我们也不只是天天打打杀杀做脏活,‘观察’也是很重要的。我们只是想要对佣兵团的内部进行一些微小的调整。不过是合法公民的简单诉求。”


关乎于丨立丨新法、完善旧法、废除些许条例,他大约猜到了对方想要知道什么。先人一步做准备总能成功,对方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即便对方所言动机真假参半,但唐突中断对话更是毫无意义,基本等同于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倒不如继续下去,还有反将一军的机会。或是……双赢?


“做生意要讲求双赢,更不能舍不得花钱。”他试图把不知从何来的声音捕捉住,但这声音消失得极快,似乎是活在回忆缝隙间的小壁虎,迅速地钻进不可见的另一道缝隙里了。雷约克的铁制捕虫笼能捕凤尾蝶,坎吉拉的捕梦网能拦下美梦,但没有一样能将这声音包住——不恰当的用法:纸里包不住火。她是火,言语也是火。此刻,他暂且把火熄灭。“我倒是很想知道这‘微小的调整’要怎么与‘真正的自丨由’产生联系。您要是详谈的话,我当然能给出相应的答复。”


“十分严谨。”卡洛斯的手停在酒杯柄,轻敲几下。也不知方才的话是不是自言自语,也有可能是刻意发出的用以讽刺的感叹。


“感谢您的夸奖。”


眼前的人仍是眯眼微笑,彬彬有礼。这笑还是严丝合缝的那种,寻不到丝毫别的意味。卡洛斯自知应对巴里斯时,平日惯用的手段是行不通的:软硬皆无用,只能磨洋工。


“实话说,我们打算对佣兵团内的任务分配比例进行调整。像是受市议会委托的狩猎任务、四大家族委托的藏品收集……诸如此类。”他当然把其他的灰色收入来源隐去不谈,“如何,您有什么新思路吗?”


“我倒是有一个新思路。您要是能把其他佣兵团的代丨理人叫来,一起组个酒会——‘公平’是‘真正的自丨由’的一部分。”巴里斯仍是轻眯着眼,摇了摇酒杯。另一人同他动作相近,只是稍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这很像是诡辩。公平与公正并不等同。”


“如果连公开都做不到,谈到这层细分似乎为时过早了。不过我很惊讶,您竟然会知道这其中的区别……”


数次短时的合作与周旋令卡洛斯对巴里斯的了解在同一层次上反复加深记忆,他甚至能知道对方的下一句话会是那种语气平和甚至带些优雅,但又是不留情的:我相当欣慰。看来凡瑟尔不只是有着一大票只会踩着法律灰色丨界线跳舞的家伙。简而言之,这次的“磨洋工”也不算是毫无收获,但也就像是稀稀拉拉还有些萎丨缩的米粒。差不多也要结束,可也不能不回击一枪。


“对于您这么做是否能为他人争取到‘真正的’自丨由,我并不在意,也不对此做出评价。但我个人是很期待凡瑟尔的形势有所变化的。您经历丰富,想必也知道佣兵们是从不安于现状的——即便我是这么想,还如此明目张胆地告知,您也仍会祝愿我获得‘真正的自丨由’,是吗?”他的言语有些尖锐,但还是用温和把刀片给小心地包裹上了,他脸上的笑仍是滴水不漏的。


“是的。”巴里斯点头,“不论立场如何,我仍会祝愿您获得真正的‘自丨由’。毕竟在触犯界线后,在牢狱里忏悔,对您的心灵来说,不也是感受到了真正的‘自丨由’?”


“您真是慧眼如炬了。我知道对于任何人,您都是这么祝愿。在我们佣兵眼里,变得‘仁慈’是危险的。您太仁慈,也太可悲。”咕咚咕咚。一口酒灌下,确实是所谓“私事”谈论结束的信号了。


“原来您是这么想的。我不否认您的看法,但如果我因此就改了想法,就和某些人没什么区别了。您是不是在那‘某些人’里面呢?”


这样的一个法务部丨长虽说是凡瑟尔撬也撬不开的钉,但要是真的没了,以后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卡洛斯也权当自己是还个微不足道的人情(即便对方肯定不会如实照做):“在上次和议会的冲突里,您也帮了我们不少忙,所以,我还是想提醒您。在凡瑟尔这种地方,不要当太不伦不类的人。您或许是在凡瑟尔以外的地方待太久了,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感谢您的忠告,我会记下的。但行使与否,还是取决于我自己。”


“哈,您依旧是毫不退让。说起来,还真是有点意思,您这幅样子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人也在凡瑟尔,与您有着在血统上的差距。您要是遇上那人,会怎么做呢?”这句来得的确是猝不及防。仅是一瞬间,在茂盛红叶里蓬勃着的景与人又模模糊糊地浮现出来了。也有些别的,看得清的看不清的,旧日的今日的,都混杂在里面。


就算是这么说,陪审团的意见仍然具有决定性的影响,你为了消除这种影响竟然擅自动用非常规手段。*


“……”


综上来看,巴里斯先生您无疑是个不讲道理的危险分子!*


“看您的样子,是打算对号入座了?”


并非是当场暴跳如雷加轰轰烈烈暴走,不过是在听到“偏见的拥护者”*时反应剧烈,重重跺着脚就离开。言词激烈但逻辑清晰,意见不同也有可圈可点之处。至于这音量的提高,可能是被某个字眼戳中神经。再把这些事搬出来,反复咀嚼时,理应是更开心些。理应是——


那人在街边,拍了拍小欧灵的脑袋,排长队买了限丨量香草奶冻卷再送掉,看似精打细算实则把温柔和安慰杂糅到客套话里了。


“我会希望她全身而退。”


卡洛斯把酒杯放回了桌上:“‘她’?”


“她。”


巴里斯轻轻点头。眼里的祖母绿足够浓郁,感情在那色彩下继续涌动,极度丰沛。只可惜这金黄倒映在里面,也不能作为红叶恣丨意生长的原料。卡洛斯沉默了片刻,没想到自己不慎触到了近似于这人真心的一部分,便把以前从酒会上偶然听到的似乎是他说过的话拿出来,用些力,也许有奇效:“‘理性凌驾于感情之上?’”


“是的。理性凌驾于感情之上。”


本是觉得这该是对方的软肋,殊不知用力一戳,恰巧到甲胄最坚硬的一处了。



*巴里斯亲密度故事2中凌格兰对巴里斯说过的话。当时的巴里斯与凌格兰曾这么说:偏见的拥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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